Luncer

原剧衍生向，ooc都是我的，细节专业知识请勿深究。

5k一发完结。

 

一

    林涛用胳膊肘捣了捣邻座的同学，低声问道，“哎，第三排左边靠墙的男生你知道是谁不？感觉我这周都第六次见到他了。”

    邻座的同学顺着他的话往相应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知道啊，不过看着是有点眼熟，可能大一通识课的时候一起上的吧。”

    “问题是这一节可是专业课哎，”林涛摸了摸下巴并不存在的胡茬，“而且我非常确定，这一届刑侦学一共就三个班，他不是我们专业的人。”

    王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管那么多干啥？老师这会正点名你留意一下不就好了？再不行你自己去问。别吵吵了，是不是快点到我们班了？”

    “林涛。林涛在不在？”

    林涛蓦然回神，赶紧出声应道，“在，在。”

    “点名的时候不要走神，除了出勤率一无是处的东西，能过赶紧过，在这上面不值得浪费时间。”

    座位上的林涛缩了下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只怕是刚开学自己就在老师那被记上了一笔，以他的成绩他倒是不怕被重点关照，但这节课是早八，出完操课上想偷偷补觉的计划就此落空。

    果不其然，台上的老师点了林涛起来回答问题，看他能准确地给出答案也就放过他了。林涛这一节课听得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那个靠墙的身影所吸引。

    教室的前两排的中间集中了各类的好学生，上课认真听讲，埋头努力记着笔记。一部分人沉迷靠窗，偶尔溜号就看看窗外的世界是多么精彩诱人。剩下的人几乎按照来的顺序从后到前去几乎填满了整间教室，也就是在那个男生的位置，第三排左边靠墙的位置，恰好前后左右都没人。

    老师刚一说下课，林涛胡乱把笔记和课本往挎包里一塞，就窜到了那个男生的面前。“好巧，这周又碰到你了。认识一下，我是06级侦查学1班的林涛。”

    那个男生停下自己整理书本的动作，抬头看向这个一屁股就坐在了他隔壁桌上的人，神情里透出了一丝微妙的嫌弃。“06级法医学1班，秦明。”

 

二

    林涛印象里的秦明总是在忙忙碌碌，只要在学校碰见他，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上课的路上，哦对了，还有可能在图书馆。

    图书馆二层临湖的角落里，秦明打量着桌对面的林涛，目光里探究的含义让林涛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目的。林涛自己也格外无奈，自从认识了以后就收获了走到哪里都会碰到秦明的奇怪buff。但既然都碰到了，他也就选择光明正大地坐到了秦明的对面。

    “我过来赶下周要交的论文。”林涛从包里拿出一沓稿纸，第一页上刚刚开了个头。“就是想找个安静点的位置，没想到会碰到你。”

    话一出口，林涛就想缝上自己的嘴巴，解释一句还不够，再解释一句干嘛？搞得自己好像是别有用心之人一样，特地过来堵他的还是怎么着。林涛凑上前去看了看秦明面前摆的一堆试卷，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这是在忙什么？”

    “帮陈教授改随堂测试。”秦明没太在意林涛解释了什么，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时常出没在自己身边的人，此时注意力收回到面前的试卷上。今天的任务有点重，除了改试卷，同样还有一篇下周要交的论文在等着他。

    林涛没安静两分钟，又开口了，“说起来，没在宿舍那边看见过你啊。”

    秦明头也不抬，“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生活，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林涛听到两眼直放光，“真好啊，你父母不管你的么？”

    “他们去世了。”

    “对……对不起啊。”

    “和你没有关系。”

    一时间角落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笔尖摩擦在纸面上簌簌的声响。

    可能是因为秦明就坐在对面专注地改着试卷的缘故，林涛感觉自己今天的思路如泉涌，三千字的论文，一眨眼就干掉了两千三，剩的一点他得查些资料才好继续。

    林涛放下手中的笔，深呼吸一口气，活动活动自己僵硬的颈部。秦明看了他一眼，“要找资料，三楼楼梯上去右手边就是。”

    “啊好，谢啦。”

    林涛站起身，路过附近的书架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碰见秦明，这里都是法医相关的书籍啊……

 

三

    “笃笃笃。”

    秦明打开自家的大门，出乎意料地发现门口站着拖了个行李箱的林涛。

    林涛自己主动解释，“寒假帮老师干了点活，本来准备今天年三十回去的，中午补个觉就不小心睡过了，你就好心收留一下我呗？”

    秦明皱了皱眉，“什么味道？”

    “哦，我顺路买了小龙虾，丰富一下年夜饭的菜色。”看着秦明盯着小龙虾的眼神，林涛一度以为自己这就要被秦明扫地出门，秦明还是侧过身让他进了屋。

    “你睡沙发。”秦明给林涛找了一双深蓝色的拖鞋，把他换下来的运动鞋收进鞋柜里归置好，“带洗漱用品了没有？”

    林涛愣了一下，“没……没有。”

    “深蓝色的牙刷牙杯毛巾是你的，不要弄混了。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吃几个？”

    “二十个。年夜饭这会你都吃过了？就吃饺子？”

    “恩。”秦明熟练地打着煤气灶的火，烧水准备给林涛下饺子。

    林涛看着秦明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有些不好意思，“来吃点小龙虾？”

    “不了，我对这种可能充满了地沟油的麻烦东西没有兴趣。沙发边上有啤酒，要喝自己开。”

    林涛在沙发边上依言找到了啤酒，开了一罐拿在手里开始参观起秦明的住处。屋子不大，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咦……怎么还有人台跟布料？“你会做衣服？”

    “恩。”

    “为什么？喜欢吗？”

    “练手，静心。”

    “自己可以给自己做衣服，真帅！”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林涛掏出手机来一看，母上大人，坏菜！还没跟家里说今年不回去来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果不其然，接起电话就是母上大人劈头盖脸地一通怒吼，“都什么时候了？人呢？不是说好今天回来的吗？”

    “妈妈妈……你听我跟你说。”林涛捂住听筒回头望了一眼屋内，只能祈祷秦明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没有从门缝中听到这一通怒吼。

    “好，我听你解释。”

    “这不是在学校帮老师干了点活，前几天没怎么睡，好不容易歇下来了想着补个觉，结果就睡过了没听到闹钟，也就没赶上火车么……你也知道春运的票有多难抢，我就是想回也回不去啊……”

    “那你打算怎么过这个年？一个人在宿舍过？”

    “妈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在我同学家呢，他家就他一个人，也不会打扰到他的。”

    “早就计划好的吧？我看你是不是根本连票也没买？”

    林涛心里闻言一紧，怎么不说知子莫如母呢，母上大人猜自己的心思是一猜一个准，什么火车没赶上确实是他找的借口，但打死也不能承认啊，承认问题就大发了。

    “哪能呢，真的是意外，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去了，最近的清明假期我再来看望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母上大人新年快乐，我就先挂了。”

    吃过饭，秦明坐在书桌前看着书，林涛在他身后无声的春晚也看得津津有味。午夜钟声一过，秦明抬头看向窗外绽放开的绚丽烟花，林涛的那一句“秦明新年快乐”混杂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格外清晰。

    “林涛新年快乐。”

    本该是难得有人陪伴自己跨年的高兴日子，却终止在了秦明走进盥洗室，看见睡眼惺忪的林涛满嘴泡沫叼着自己的黑色牙刷跟自己问了声新年好。

    “林涛！那是我的牙刷！”

 

四

    “你不担心过两天的体测么？”林涛好不容易把秦明拽来看他踢市里的球赛，却发现他坐在看台上认真地复习这个学期的笔记，偶尔视线与他相遇，就露出一个格外礼貌和鼓励的微笑。借着中场休息的时间，林涛瘫在秦明隔壁的座椅上，有些好奇地问道。

    秦明的衣柜里，几乎除了衬衫还是衬衫，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常锻炼的人，怎么体测当前佛脚也不抱一下的。

    “不担心。”

    “真的不用我帮你集训一下吗？一等奖学金体测可是要80分才行，就这么不要了？”

    秦明放下手里的笔记，开了瓶水递了过去。“去年的一等奖学金也是我。”

    林涛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就不再纠结，喝了水擦了汗转身回去踢下半场，带着校足球队一举拿下这一年市里比赛的冠军。他跟着队友站在领奖台上捧起金灿灿的奖杯，再看向被拽来的秦明，一部单反相机遮住了脸，把那个风头正劲而意气风发的少年用影像永远地保留了下来。

    一周之后，体测现场，林涛终于理解了秦明“不担心”的意思。难得换个一身运动服的秦明1000米3分40秒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就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刚好卡着80分的良好线。至于其他项目，50米7″05，80分；引体向上15个一个不带多的，80分；立定跳远249公分，80分；体前屈差着些15公分76分，肺活量4550直接85分找补回来了。看他轻松的样子，体测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五

    “笃笃笃。”

    秦明已经不奇怪在自家门口发现林涛了。过完年之后，林涛总有着各式各样的借口过来找他，也基本上摸清了自己的习惯没再踩雷，像用错牙刷这种事再也没有发生过。甚至偶尔还会买点菜过来下厨，一起开顿小灶。

    “我买了啤酒跟刺身，一起吃点不？今天凌晨有欧洲杯决赛，德国对西班牙，我蹭一下你这边的电视。”

    “不吃，老规矩。”

    秦明回到自己桌前，重新开始自己的服装制作，没再管他。

    林涛熟门熟路地打开电视调成静音，喝着啤酒吃着刺身，就跟自己家一样格外惬意，顺手还替秦明烧了一壶泡茶的水。

    停电跳闸对于长期一个人生活的秦明来说真的没什么，被吓到的纯粹是因为林涛的那一声鬼叫。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回头盯着已经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林涛，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怎么了？”

    林涛揪着抱枕惊魂未定，“就……突然停电了么……”他逐渐在秦明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我有点怕黑，总觉得突然一黑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比如老鼠这种东西四处乱窜什么的……”

    秦明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的热水壶，“你在烧水？”

    “啊，我看你杯里快没水了就顺手烧上了。”

    “热水器也在工作，当然要跳闸。我去外面把闸推上。”

 

六

    午后的空气格外沉闷，明明才下午三四点，天空黑的仿佛太阳已经落山了一样。一道闪电划过天空，豆大的雨点紧随着闷雷降临人间，林涛察觉到坐在边上的秦明脸色肉眼可见得差了下来，钢笔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却写不下去任何一个字。

    “你……还好吗？”林涛伸手在秦明的眼前挥了挥。

    秦明抿了抿唇，如果不是林涛凑得够近，可能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不太好。”

    “你是对下雨天过敏？”

    秦明也没有精力去纠正林涛的用词，算是默认了下来。

    林涛帮他整理好桌上的论文跟书籍，好不容易才从他手里抽出了钢笔，发现他双手格外冰凉，还有些微微控制不住的抖动，而包里除了纸笔保温杯，再无其他。 

    “没带伞？”

    秦明沉默着摇了摇头。

    林涛脱下自己的夹克给秦明披上，把他的包挂在胸前，撑起伞护着秦明冲进瓢泼大雨之中。万幸雨刚落，校门口还有几辆等客的出租，很快把秦明送回了自己的住处。

    秦明一进家门，几乎是跌跌撞撞扑向沙发，颤抖的手失去了力量，想要去够桌上的酒瓶几次都没有成功。

    林涛赶紧帮他把酒倒到他惯用的杯子里，就看他高度的威士忌，一杯转眼就见了底，真是从来没见过他喝酒这么凶的架势。好歹这杯酒下肚，秦明稍微缓过来一些，林涛拿了条薄毯子给他披上，才顾上收拾湿透了的自己。回来的一路上伞净护着秦明了，这会林涛就跟新鲜捞上来的水鬼似的。

    第二天一早，秦明昏沉沉地从床上醒来，就被林涛塞了一杯感冒药在手里。

    “赶紧把药喝了，昨天淋了雨回来就喝酒，小心感冒。”

    温热的药入口，一直暖到胃里，把恍惚的秦明重新拉回了人世间。

    “谢谢。”

 

七

    “这是什么？”林涛好奇地接过秦明递过来的纸袋。

    “给你做了件衬衫，毕业快乐。”

    “老秦你怎么知道我缺一件衬衫的！明天毕业典礼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衣服。”

    林涛迫不及待地取出了衬衫在自己的身上比比划划，他自己的唯一那件正式一点的衬衫不巧昨儿吃小龙虾没注意弄脏了，这会也洗不出色。不用试都知道，一定合身，版型也会是特别棒，毕竟秦明自己就是行走的招牌。

    林涛认认真真地把衬衫叠好收起来，拿胳膊肘拐了一下秦明，“哎，我是优秀毕业生代表，还要上台讲话，羡慕不羡慕？”

    “所以你还要辛辛苦苦写2000字的稿子，还得全篇背诵下来。”

    “不提稿子的事，我们还是好兄弟！”

    秦明并不在乎他跟林涛谁才是优秀毕业生代表，年年一等奖学金林涛同样没有落空，更不用提带领校队蝉联三界龙番市大学生足球联赛的冠军，同学中也有着秦明不可能达到的好人缘。这个荣誉，林涛实至名归。

    只是到了快要分别的时候吧，秦明这么想着，神情里藏着些许落寞。林涛的毕业去向一直没有跟秦明说。他毕竟不是本地人，母亲在老家也是公安局里一个不小的领导，极大概率是要回去工作的。但是独来独往的自己如果说有朋友，也只有林涛这么一位了。

    林涛把秦明的神情看在眼里，他自己还没有成功地说服自己的母上大人留在这里。

    两个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未来，只是聊着明天的毕业典礼，聊着林涛到现在还没有写完的演讲稿。

 

八

    毕业之后，林涛还是留在了这座城市，如愿和秦明一起进入到龙番市公安局工作。一个是刑警，一个是法医，却成为工作上彼此不可或缺的好搭档。他们也无愧于自己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很快收到了领导们的赏识。

    时间悄然流逝，一转眼六年过去了。林涛带着新换的工作牌，踏着清晨的阳光走进公安局的大厅，正迎上西装革履的秦明，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早上好啊，秦科长～”

    那人微微颔首，“早，林队长。”